秦棠张贺年
前脚回到宿舍,秦棠接到周楷庭的微信,发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,接着说:【早点休息,明天中午一起吃饭?可以吗?】
秦棠说:【可以。】
放下手机,秦棠就去洗澡了。
第二天中午,周楷庭来找秦棠,碰巧遇到了同学,同学问秦棠:“秦棠,你男朋友吗?”
秦棠点点头,说:“是。”
她很大大方方承认。
周楷庭搂过她的肩膀,和她同学打招呼:“你们好。”
而这同学间过周楷庭,认识他,知道他是什么人。
打完招呼,同学走之后,周楷庭说:“下午有没有课?要不把你的课表发给我吧,不然不知道你几点下课。”
秦棠发给他一份,说:“不过有时候我要做兼职,还有社团一些活动。”
“没事,你去参加你的。”
秦棠其实想退了社团,太占时间了,用处不太大。
之后的一段时间里,秦棠和周楷庭谈恋爱的事情渐渐就传开了,周楷庭那一帮朋友都知道她是谁,她偶尔和周楷庭去和他的朋友聚一聚,她也把周楷庭介绍给自己的朋友,程安宁卓岸他们,虽然他们彼此之间都认识。
正儿八经吃顿饭是第一次。
程安宁则偷偷告诉秦棠,卓岸让周楷庭好好对她,别伤害她。
卓岸是把秦棠当自己家里人一样,操心是在所难免的事。
程安宁私底下又问秦棠:“你们交往这段时间,他没有违背你的意愿,对你动手动脚吧?”
秦棠说:“没有。”
“你千万别和他出去开房,有的男的很坏的,得到就不珍惜,你现在还在上学,不着急,先看看这个人怎么样再说。”
“好,我明白的。”秦棠自己也很保守,没那么open,虽然她的室友有好几个经常在宿舍讨论男女恋爱那点事,还有开房了,但她从来没参与进去了过,毕竟没有经历,不知道怎么个事。
偶尔室友也会看些乱七八糟的片子,跟女流氓一样,拉着秦棠一起看,秦棠好奇看了一会儿,就不敢看下去了,有点匪夷所思。
室友说:“专业术语说这叫人类繁衍,你们爸妈都这样过来的,不然哪里有我们。”
话是这样说,可摆在台面上来,还是有点……
让人很羞耻。
室友听说秦棠也谈恋爱了,难免八卦几句,问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。
秦棠说没有哪一步。
“秦棠,你男朋友可是老手啊,你不会早就被吃光抹尽了吧。”
秦棠没有说话,她知道周楷庭之前谈过朋友,但已经分手了,她不过问他以前谈了几段,这是最忌讳的,最好不要随便过问,而且要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,其实很难进行的。
在一起也会很辛苦。
秦棠不喜欢刨根问底。
倒是其他室友说:“人家的私密事,你那么八卦干什么,别问那么多,你喜欢被人家跟挖八卦一样问那么多干嘛。”
这个话题才终结。
秦棠不问别人八卦,但她脾气好,几乎没有和别人红过脸,吵过架,周围的老师和同学都这样觉得的,所以有时候找她做很多事,她好心,后面发展成都找她,还没有任何问题一样,变成了她应该做的。
秦棠这才好别人保持距离,默默远离。
可即便如此了,程安宁和秦棠聚会的时候,还是能经常听秦棠在听微信语音,都是让她晚上要回宿舍了,帮忙带东西,拿快递,甚至理所应当的语气。
程安宁就炸了,问她经常帮别人干活吗?
秦棠说没有,她已经回绝了,不帮忙拿了,不过偶尔看情况,室友要是不舒服的话,会帮忙。
程安宁说:“你们宿舍不会是看你好欺负,什么都叫你吧?”
“应该没有。”
“你别说应该啊,我靠,都他妈是人精,哪一个是傻的,你告诉我,都没家教吗,找你帮忙也不说谢谢,这语气还使唤上了,你还帮啊?”
“我没帮了,真的拒绝了,宁宁,你别生气。”
程安宁说:“你手机拿来,我看看还有谁找你。”
秦棠老实交出手机。
程安宁翻了一堆聊天记录,说:“这他妈还找你呢,别听他们的,不准帮,知道没。”
“好,我不帮。”秦棠一开始也只是想和他们打好关系,但是渐渐的好像变了味,她自己也是能察觉到的,只不过大家习惯了,一天两天应该没能改过来,过段时间就好了。
程安宁想不明白,说:“就他妈就是看你好欺负,什么都让你干,给你钱了吗,给你跑腿费了吗,我们学院人家帮忙跑腿拿快递都要一块钱一单,距离远的宿舍还得加钱,你他妈就是免费劳动力!”
秦棠不敢说话了,立正挨骂。
程安宁说到后面口渴了才罢休,回宿舍之后还要给秦棠发微信,提醒她不可以再做烂好人了,该拒绝的时候必须拒绝。
秦棠各种说好。
程安宁回到宿舍之后,洗了个澡躺床上,室友问她们吃不吃烧烤,她想凑单点个烧烤吃。
“我不吃了,谢谢。”程安宁为了减肥,保持身材,晚上能不吃宵夜就不吃宵夜。
室友问了一圈,没有人想和她一起点,她又回来程安宁这里撒娇:“安宁美女,你都这么瘦了,偶尔放纵一天没有关系的,和我点一顿吧,求求你了,我真的好想吃烧烤。”
程安宁严词拒绝:“no,我真不能吃,来姨妈了,吃烧烤上火,吃了我明天立马牙疼!”
“小气。”室友又换个人去求。
程安宁躺在床上,下意识找周靳声的微信翻出来,他这人不爱发朋友圈,一条都没有,空空如也,要不是微信名叫周靳声,头像也是他的,她真不相信这是他的号,距离上次聊天还是上个月,他们很少联络,都是放假回去了,才碰上说几句话。
没多久,室友点的烧烤来了,一宿舍的烧烤味道,特别的香。
程安宁猛地吸鼻子,被香到了,探出头来,“你们真的是罪恶啊,不怕上火是不是!”
“我可是叫你点了,你自己不点的,程安宁,你别馋。”刚刚提议点烧烤的室友喜滋滋吃着烤鸡翅,得意得不行。
程安宁吞了吞口水,被馋到了,她好久没开荤了,实在是饿,她有点受不了,说:“你们太过分了!罪人!”
“程安宁,你忍住,不要吃,说好的!”
程安宁穿上bra,打电话给秦棠,问她吃不吃宵夜,这个点宿舍都要关门了,秦棠出不来,不吃了。
程安宁打给卓岸,卓岸说行啊,他就在外面吃宵夜,把地址发给她,让她过来。
程安宁换了衣服就出去了,晚上不回来睡了,晚点直接去卓岸家里过夜。
卓岸和几个朋友在大排档吃烧烤,他非常没有形象,穿着人字拖,车钥匙随便放在桌子上,程安宁来的时候,他已经给程安宁腾了位置,特地擦得干干净净。
“哟,不是说减肥吗,怎么忍不住出来吃宵夜?”
程安宁一落座,卓岸自然不会放过调侃她的机会。
“被室友馋的,点了外卖,一宿舍都是烧烤味,搞得我睡不着。”
卓岸啧了声:“减什么肥啊你,体重不过百,不是平胸就是矮,你又不胖,而且女孩子要有点肉,知道吗?”
“你少来,我的身体我做主。”程安宁拿手机拍一桌子的烧烤发了朋友圈,无意间露出了卓岸的车钥匙。
刚放下手机,周靳声的电话就来了。
程安宁还楞了一下,以为看错了,周靳声很少打电话给她的。
她接了电话,喂了声,“小叔?”
“这么还在外面吃宵夜?”
“饿了,就和朋友一起……”
“什么朋友?”周靳声声音很低沉,仿佛长辈的姿态。
“卓岸。”
“没了?”
“还有他朋友。”
“就你一个女生?”周靳声说。
“不是,还有其他女生。”
“几点回宿舍?”
“吃完就回去了,很快。”
“都快十二点了,宿舍不是有门禁?”
程安宁顿了顿,说:“没事,我等会去卓岸那对付一晚。”
她没想太多,和卓岸是朋友,这么多年一直这样,关系很好,男女是有纯友谊的,她是一直这样相信的。
周靳声则说:“地址。”
“啊?”
“你吃宵夜的地址,发来,我去接你。”
“……”
等周靳声过来的间隙,程安宁和卓岸说:“等会我小叔过来,你不要乱说话,知道吗。”
“你小叔?那个律师?”
“对。”
卓岸说:“怕什么,一副做贼心虚的养,吃个宵夜而已,又不是做什么不能见人的,干嘛,我见不得人?”
“不是,怎么说都是长辈。”
“行吧,我保证什么都不说。”
“嗯。”
等到周靳声过来的时候,程安宁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,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,豪车走到哪里都异常瞩目,卓岸一看那车,就和程安宁嘟囔:“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检察院辞职出来都要做律师,能够光明正大住豪宅开豪车,不怕别人怀疑是不是贪污了。”
“还有这种说法?”
“你不信你去问你小叔,他肯定知道。”
程安宁涉世未深,又不怎么和这些人接触,哪里知道那么多,何况周靳声很少和她说这些。
周靳声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西装革履,和他的职业有关,大晚上的,这一出现,程安宁不知道怎么的就紧张起来,在他走过来的同时,站起身,喊了声:“小叔。”
周靳声看了一桌子的人,只有程安宁一个女生,他的表情非常严肃,不苟言笑,说:“吃饱了?”
“吃饱了。”程安宁点点头。
卓岸起身,跟周靳声打招呼:“嗨,宁宁小叔。”
周靳声微微点头,拿出一包烟,给卓岸和他朋友们布烟,包括卓岸和那几个男生在内的赶紧站起来双手接上,他们一眼能看出来这男人的身份,年长他们,年长这点递烟,他们没道理不站起来接过来。
程安宁这时候不太懂,傻兮兮站在一旁。
周靳声要点烟了,卓岸给递的火。
“小叔,要不坐下来聊聊?”卓岸出于礼貌邀请道,他是个人精,从小跟着家里应酬,非常会来事,也有眼力劲。
周靳声说:“不用,人我先带走了,她一个女孩子这么夜在外面不安全。”
“明白,那宁宁你跟你小叔先回去吧。”卓岸说。
周靳声就把人带走了。
程安宁坐在他车里,一个劲闻自己的头发,一股烧烤的味道,腌入味了,很香。
周靳声一边开车,一边看她一眼,说:“还没吃饱?”
“吃饱了,就是头发有味道,好香啊。”
“这么晚了以后不要一个人和一帮男的出来吃宵夜。”
“卓岸不是男的……”
“不是男的是娘炮?”
“不是,他是我朋友,有他在,我才不怕。”
“他毕竟是男的,只要是个男的,都危险。”
程安宁小声嘟囔:“不至于,其他人我不知道,但卓岸不是这样的,都认识那么多年了,他人很好的。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我说了,只要是个男的,都有潜在的危险,真发生那种事了,你到时候想求救早就晚了。”周靳声的语气非常生硬,仿佛已经把卓岸当成潜在的坏人了。
程安宁不愿意听这话,“要这么说,那小叔您呢?您也不是我亲小叔,一样有危险。”
周靳声扶着方向盘的手一紧,手背的青筋自然很明显,他冷呵了一声:“是啊,包括我在内。但是我再怎么禽兽,不会对你下手。”
程安宁心里却猛地一紧,没由来的失落。
不会对她下手?
周靳声说:“这么多年,我早就把你当成亲人了。”
——“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当你亲人?”
这句话,程安宁到底没有说出来,在心里想的。
她侧过脸,盯着外面看,就是不看他,内心很矛盾,煎熬,挣扎。
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明知道没有任何可能的人。
周靳声带她去了自己在外面的住处。